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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海龍族相援的寶貝!南海龍族奉天帝之命鎮守南海水域,龍族自神獸位列仙班,如此厲害的人物能來相援,這口哨豈是一般的天材地寶可比。

沐靈一想卻覺出不對,這般厲害的東西,龍青竟予以慕子夜?且慕子夜還轉送給自己了?沐靈想了一回,忽地驚呼:“我聽那龍族之人說,與鬼王是莫逆之交,鬼王真真厲害,竟與傳說中的上古神族龍族亦有交情。師傅,你沾了鬼王不少光吧?譬如這厲害的口哨!”

“沾他的光?”

“可不是嘛,果然便是修仙,也是要認識幾個背景厲害的人物才吃得開啊,師傅,你有鬼王做後臺果真厲害!”

慕子夜眉頭皺了起來。

沐靈卻沒看見,一味繼續道:“師傅,你看你自得了鬼王青眼之後,去幽冥界也不用受五行鞭笞之苦了,還能去療傷,如今竟還能結識傳說中的南海龍族,南海龍族看鬼王面子,竟特特來告訴我們東海裏有妖獸,果真是了不得,你抱鬼王的大腿還真是抱對了啊!”

“抱鬼王的大腿?”慕子夜的眉頭開始深深地皺起來了。

沐靈又道:“我想想我自修仙以來認識的最厲害的人物,嗯,大概是歸元祖師了,元嬰後期啊,厲害厲害,回了景陽門,我也要去抱一抱歸元祖師的大腿,是了,我要去尋一尋,可有什麽此番回去能帶給歸元祖師的禮物。”說罷,丟下眉頭深鎖的慕子夜,卻是自顧自回船艙去了。

二百一十七 芙蓉

二百一十七芙蓉

只是沐靈與慕子夜這一路行船,直至到達東海大陸卻都是一派風平浪靜,並未見到高階妖獸,慢說高階妖獸,便是尋常海裏的妖獸亦沒有見到一只。昔日自北海往南海時,路上亦遇到不少妖獸,這一回卻是出奇的平靜。便連幾位駕船的陳家結丹修士亦覺得不可思議,他們是在海上跑慣了的,哪一回不誅殺個百來只海裏的妖獸,這一回卻是奇了,一只都沒有看見,幾人路上亦是議論紛紛。

只這一日卻是到了東海大陸,依舊沒有遇見一只妖獸,沐靈與慕子夜二人卻是作別的了陳家幾位修士。慕子夜喚出水水,與沐靈一並去往芙蓉村。

臨近芙蓉村之際,沐靈反倒有些不自在,及至近了,便見到房屋錯落,沐靈自水水身上輕身而下,卻看見村中的房屋都破敗不堪,顯是久沒有人住,想起昔年相土神君神識老者曾說起芙蓉村已然空無一人,如今自己親眼所見,想起昔年村人來來往往熱鬧的情形,卻是難過,更覺驚異,好好的一個村落怎麽就沒了呢

沐靈與慕子夜在村中來來回回轉了幾圈,卻是沒有什麽發現,又轉到了村頭,老遠便見到村頭那一株幾人合抱的芙蓉樹。

沐靈自水水身上輕身而下,卻看見那芙蓉樹卻是枯敗了,不見一片葉子,枝幹亦是幹枯耷拉著。沐靈見了卻是心疼,因她卻能真實感受到這株芙蓉樹的精元所在,這株芙蓉樹卻是真真切切還活著,且記得沐靈!這株芙蓉樹便是沐靈出生之際,一夜綻放的芙蓉!

沐靈轉身對慕子夜道:“師傅,我舍不得它,定要救她一救,還請師傅為我護法。”

慕子夜只點點頭,也不多話,便為沐靈布下禁制,為她護法。

沐靈卻是輕輕用手探在芙蓉樹上,取出芙蓉樹的精元,這芙蓉樹雖是凡樹,但已然數百年之久,亦是有了精元,只是這精元不同於靈植精元,修士是感應不到的。但沐靈卻能感應到,她將芙蓉樹精元置入玉鐲中,以天地生機滋養,又運起草木生息之法,為芙蓉本株灌輸靈力。如此幾個時辰過去,沐靈卻是累得幾乎精疲力盡,原來這芙蓉本不是靈植,便不像其他靈植一般可與沐靈一同呼吸吐納共同修煉,沐靈只能為它灌輸靈力以活本株,時間久了,自己的靈力卻是耗損得厲害。

好在沐靈一番努力之下,本株卻是慢慢重新生長起來,枝頭竟抽出了幾許新芽,沐靈見了欣喜不已,又取出芙蓉樹的精元,待精元回歸本株,卻是見這芙蓉一下子便抽枝發芽,一瞬間便綻放出一樹芙蓉,有如漫天雲霞。

沐靈見此情景,心下歡喜不已,喚了慕子夜來看。慕子夜卻是見她憔悴不堪,心中心疼,只握住她的手,不動聲色緩緩用自己的靈力助她恢覆。沐靈如何不知,此刻便靠在慕子夜肩頭,與他手挽手,由著他為自己註入靈力。又與慕子夜同看一樹芙蓉綻放,春色漫天,此刻只覺心安不已,恍惚裏便希望時光就此停住。

便在沐靈感受歲月靜好昏昏欲睡之時,卻突生變故,那芙蓉樹忽地便自樹幹中間抽出千萬條枝幹,芙蓉花卻盡數雕落。枝幹猛地便朝沐靈卷來,沐靈完全不及防備,手中的扶桑木手環來不及祭出,枝幹便抽到眼前。

二百一十八 鏡子

二百一十八鏡子

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。慕子夜卻是反應極快,全身靈力膨脹,數百冰刃疾射而出,幹凈利落斬斷伸來的黑色枝幹。只那芙蓉樹卻並未停止生長,枝幹仍在瘋狂生長,甚至從那芙蓉樹中跳了出來,劈裏啪啦便朝慕子夜與沐靈抽來,慕子夜全身靈力迅速膨脹,抱了沐靈疾退,避過瘋了一般抽來的枝幹。

沐靈此時亦祭出扶桑木手環,卻是燃起烏金之火朝那枝幹襲去。奇異的事情卻發生了,那枝幹中了扶桑木手環,吃痛的往後一縮,卻是晃了幾晃,“噗噗噗”數聲響過,變作數十株芙蓉樹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將沐靈與慕子夜團團圍住。

慕子夜將沐靈拉近自己身旁,掌中暗青色靈力已然凝成。

數十株芙蓉樹忽地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,千百條黑色枝幹便如囚籠般糾結著朝慕子夜與沐靈鋪天蓋地而來,沐靈甚至覺得那一瞬間天地都被遮擋起來。

只不過瞬間,千百條枝幹便被數條暗青色巨龍沖散,殘枝四處散落。沐靈眼見此情形,手中扶桑木手環便趁勢而出,卻是擊中數十株芙蓉樹中的一株,那芙蓉樹晃了幾晃,便見旁邊數十株芙蓉樹都消失了。

原來適才慕子夜將沐靈拉到身旁時,便輕聲告知她哪一株是芙蓉樹本體,沐靈與他心意相同,便在慕子夜出手的同時亦疾速出手,果擊中了芙蓉樹本體,其他分身便都消失了。慕子夜卻是在這一瞬間一道冰龍擊出,堪堪將那芙蓉樹凍在了當場。

那芙蓉樹亦是紮掙了幾番,卻是動彈不得,便不動了。

沐靈跳將過去,用扶桑木手環敲敲了那芙蓉樹,見它卻是不動。又敲了幾回,依舊不動。

慕子夜卻是用手輕輕叩了叩冰層道:“裝死?我再凍你一層?”

“誰裝死了?不是被你凍住了嗎?”那芙蓉樹果是扭了扭身子還起嘴來。

“嗯,說話了就好。”

“說不了話了,被凍死了凍死了。”

“真的?”慕子夜說話間,掌中冰龍已然凝成。

“不要不要,你還真的打我啊?我可是看著這丫頭出生的。不看僧面看佛面,你不要打我。”

“嗯,繼續胡說。”慕子夜掌中的冰龍卻是越來越大。

“別別別,別打我,你說要怎麽樣吧?”

卻見慕子夜也不搭理它,只對沐靈傳音入密道:“靈兒,你必有問題問它。”沐靈點點頭,便又敲了敲那芙蓉樹道:“這一別多年,卻沒想到,見面你就暗算我,我來問你,這村中人怎麽都不見了,你又為何變成這樣?”

那芙蓉樹卻是嘆了一口氣,道:“你不知道,我們這兒出了個妖,甚是厲害,這方圓幾百裏的村人都被它吃了,前幾年好不容易有了個厲害的人來打跑了那妖,傳了我這一身神通,我才活到現在。”

“嗯,死心不改,還在撒謊。”卻是慕子夜。

“我沒有撒謊?什麽香氣,天地生機,怎麽會有天地生機?”那芙蓉樹卻是貪婪地吸溜了一下,卻猛然閉上了眼睛,驚聲叫道:“鏡子!怎麽會有鏡子!快快拿走,是要逼死我麽?”

二百一十九 鸞鳥

二百一十九鸞鳥

卻說那芙蓉樹忽然說出天地生機,卻在下一刻驚叫“有鏡子,是要逼死我麽?!”便慌忙地閉上了眼睛,即便被凍在冰層中亦是全身顫抖,竟是真的害怕。

卻見慕子夜手上拿了一面鏡子,正是自北海狐族處借出的幻魔鏡。幻魔鏡能感應沐靈玉鐲中的天地生機,此前卻被慕子夜用了一面不知什麽物件做成的黑色錦布遮蓋了起來,如今這錦布卻被取走,幻魔鏡便感應了天地生機,幻魔鏡更是亮閃閃地正對著芙蓉樹,便是隔著冰層亦能看見反射出的鏡面亮光。

沐靈卻覺得奇怪,這芙蓉樹怎地這麽怕這面鏡子?且這芙蓉樹竟也知道天地生機

那芙蓉樹卻是更加害怕,不停道:“快些將這鏡子拿走,快些,我不能見這鏡子!”

“卻是想不到,上古神獸鸞鳥竟落得這個地步。”

“你說什麽?你是誰?我不是鸞鳥,你不要亂說。”

“昔有鸞鳥,三年不鳴,一鳴驚人。高傲如斯,豈是你這幅模樣?”

慕子夜這麽一說,沐靈忽地想起來,自己曾在典籍中看過,上古神獸鸞鳥,昔年被豢養,卻是三年不鳴,終有一日,立在岐山一鳴驚人而飛身成神獸。鸞鳥身披五彩鸞羽,甚是美麗,亦甚是高傲,唯獨不能看見鏡子,“見鏡影而悲。”亦有傳說,鸞鳥怕鏡子是因為雖周身羽毛華麗,卻面如野雞,是以不能看見鏡子,見到鏡子高傲的鸞鳥就難過得想要自殺。

面前這株芙蓉樹是鸞鳥?沐靈無論如何也未看出來。明明是一株芙蓉樹,且還很是呱噪,一點也不像三年不鳴高傲孤絕的鸞鳥。

“既不是鸞鳥,何懼幻魔鏡?”慕子夜卻是懶懶道,也不與它辯,只不撤走鏡子。

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慕子夜卻只看著它不答。

“罷了罷了,我承認了,我是鸞鳥,快些把幻魔鏡撤了。”

“嗯,若是再說謊”慕子夜語帶威脅地問。

“你們問什麽,我都說實話。”

如此,慕子夜方把幻魔鏡撤了。

沐靈卻忍不住問道:“你既是鸞鳥,為何卻變成了芙蓉樹的模樣?”

“我是鸞鳥,卻失了真身,因見這株芙蓉樹亦有上千年陽壽,一時沒有旁的合適皮囊,便借了這芙蓉樹。”

“你的真身哪裏去了?”聽鸞鳥這麽說,沐靈卻更覺奇怪了,鸞鳥乃上古神獸,要知道一般的靈獸或妖獸,上古神獸之軀歷經萬年,其間歷經多少上古劫難,非強悍尋常靈獸可比。凡能歷經劫難而成上古神獸者都有一種特殊的自我保護能力:即受到傷害,便可以封閉神識,重回幼時重新於天地間修煉成長,待得修煉有成,再恢覆成年模樣,譬如傳說中的鳳凰涅槃重生便是如此,鳳凰軀體不死,在烈火中即便化為灰燼亦能涅槃重生。再譬如水水,慕子夜曾提及便是遭遇過重創,變回幼年時期,如今神智未開;譬如小訛,蟄伏在景陽門也是因變回幼年訛獸,歷經千年才得以重生。也即是說上古神獸本就修煉出不死肉身,怎會肉身損毀以至於要借助他人皮囊?

只沐靈這般問,鸞鳥卻是沈默不語,沐靈見它不說話,心知它必是有難言之痛不願與外人道出。到底是鸞鳥,骨子裏的驕傲卻是從未改變,便不想再為難與它,又換問道:“你為何打我?”

“我我不能說,說了也是死,不若你們殺了我。”

沐靈見它便是在冰層中凍著,說這話時亦是耿著脖子,想來是真的不打算說了,只得又問道:

“這芙蓉村中人怎地都不見了?”

鸞鳥這回卻道:“此處確有妖。”

“村人被妖害死了嗎?”

“可以這麽說吧。”

沐靈一聽村人還真是被妖所害,心中卻是氣憤,雖她自幼被景生長老帶至仙游派,小時候許多事記不真切了,但村人待她的親切,百家飯養育她的情誼,她卻是記得的。如今聽到鸞鳥說村人竟都被妖所害,怎叫她不氣憤?

“那妖是何人?現在何處?”

鸞鳥卻不答“妖是何人”只擡起眼睛看著村外一個方向道:“在那邊,你們多加小心。”

沐靈望了一眼慕子夜,慕子夜亦是眉頭緊皺。

“師傅”

“唔,且去看看吧。”

慕子夜自然是不願沐靈涉險,但這事確是蹊蹺,慕子夜便攜了沐靈騎了水水往鸞鳥示意的方向而去。行了片刻,沐靈忽地道:“這不是仙游派的去處嗎?”

果不其然,行得一陣,便見到了仙游派的山門。

只沐靈下來一看,仙游派的山門卻是有些破敗了,山門處亦沒有弟子值守,心下有些意外。

二人騎著水水進得山門,沐靈卻是著急直往景生長老的住處去了。沐靈遠遠便見到了景生長老住的藏經閣,卻看見一片殘垣斷壁,連殿門都是倒伏的。沐靈忙忙自水水背上下來,跑進藏經閣正殿中,殿中房屋的卻是倒塌了大半,幾乎就是一片廢墟,殿中更不見一人,整個仙游派上下見不到一個人!死一般寂靜!

二百二十 死派

二百二十死派

沐靈眼見這一片廢墟,心中已涼了一片。慕子夜上前拉住她,沐靈卻是哽咽道:“師傅,仙游派該不會該不會”

慕子夜輕輕嘆了口氣,卻不說話,只拉住沐靈的手。

沐靈與慕子夜一同往裏面走,卻是到了景生長老尋常坐臥修煉的地方。此處亦連門都倒塌了,進得裏面處處是被破壞了的廢墟模樣。沐靈走近裏間,忽地看見景生長老的書閣與打坐之處,打坐之處竟還放著本典籍,沐靈過去拿起來看時,發覺書面上寫著《草木生息法拓本》。沐靈再難忍住,淚珠撲簌簌便掉落下來。看這屋子的情形不難看出景生長老定是在此與人動手打鬥了的,只景生長老與人生死爭鬥之前最後看的典籍竟然是沐靈修習的《草木生息法》!一份牴犢之情便透過這殘留的典籍浮現在眼前,昔年景生長老疼愛沐靈的情形一一浮現歷歷在目,沐靈還如何抑制得住?

慕子夜亦看見了典籍,便明白了沐靈的心境,只將她輕輕攬在懷中。

沐靈伏在慕子夜懷中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,慕子夜輕輕拍著她的後背。沐靈哭著道:“景生師傅怕是已經已經,仙游派亦被那妖滅了,我定要尋它出來,為景生師傅報仇,為仙游派報仇!”

說罷擦擦淚珠,卻是要出得房間去,卻聽慕子夜到:“靈兒等等,來看這裏。”

慕子夜繞過景生長老打坐之處,卻在墻上一處青磚處仔細端詳起來。看了許久用手擦抹一番,卻顯出一只獸首,慕子夜轉而問沐靈道:“景生長老生平可有什麽常說的話?”

“常說的話?”這沐靈卻一時想不起來。

“可有什麽特殊的數目字?”慕子夜又問道。

沐靈想了一回,報出幾個數目字,是昔年景生長老將她帶回景陽門的日子,景生長老說,村人說不清她的具體出生日子,便將帶她入景陽門拜在自己座下的日子做她的生辰。

慕子夜卻是在那獸首上敲了三敲又報出沐靈說的數目字,卻見那獸首的雙目忽地竟睜開了,這獸首竟是活物!

那獸首睜開雙目漫不經心看了慕子夜並沐靈一眼,卻又閉上眼,理也不理二人。

慕子卻道:“喚醒你的數目字對了?”

那獸首連眼皮子都不擡,點了點頭。

慕子夜又道:“不開門?”

獸首卻不說話。

“那我打了?”

那獸首依舊不說話。

慕子夜也懶得多說,只掌中冰龍已然凝成,那獸首許是沒想到慕子夜真會打它,這會兒慌慌地睜開了眼道:“你,你不會真的打”只它“我”子還未說出口,慕子夜的冰龍已然兜頭打在它臉上,立時一張臉便被打變型了。

慕子夜又問:“開門嗎?”

“你你你還真打啊?你既能喚醒我,便是我主人的熟人,怎麽不知道規矩?竟還真打啊,嗚嗚嗚,我開門還不行嗎?”

說罷那獸首忽地朝一個方向旋轉起來,不一會,身後的青磚上便顯出一個大洞,竟是一處密室。

沐靈看著整個過程,完全不明就裏,又見眼前忽地出現一處密室,便詢問的目光看向慕子夜。

慕子夜便像沐靈解釋,原來適才沐靈要走時,慕子夜卻從破敗的打坐臺後看見了這獸首,平日打坐臺墻壁擋住了後面,自然是看不見的,但如今打坐臺的墻壁卻被損壞了,後面的獸首便也露出來了。慕子夜發覺這獸首不是一般的裝飾,竟是伏機獸。這伏機獸本不是什麽奇異靈獸,尋常沒有什麽特別用處,卻有一樣:這小東西能當鎖一般鎖住密室或寶物箱,平日鎖住密室或寶物箱時便睡著了,唯有主人設下的喚醒數目字能喚醒它,若要再令它打開鎖,卻又要一句主人設下的暗語。沐靈記起的數字應該便是景生長老設下喚醒伏機獸的數目字,只開鎖的密語,沐靈卻是不知道,慕子夜便“打”開了它

聽見慕子夜這番解釋,再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伏機獸,沐靈一時竟覺無語,又見景生長老用自己生辰做喚醒數目字,心下卻又是一片難過。

慕子夜已然進了密室,沐靈忙收拾了心情跟著慕子夜進去。

密室裏卻是一片漆黑,慕子夜取出一只宮燈模樣的物件,密室裏立時便明亮了起來,這只宮燈竟是用整塊月光石雕刻而成的。其實月光石本身便能發光,只做成這宮燈模樣卻是討巧。慕子夜遞給沐靈執著,自己卻不用,二人便往密室甬道裏走去。

一路走到密室甬道盡頭,卻見到駭人一幕:竟有數十人端坐於盡頭處,卻是修士打坐的模樣。只全都一動不動,且已然成了幹屍!

沐靈一驚之下,手中執著的月光石宮燈險些掉落,卻是慕子夜緊緊拉住了她的手。只到底是修仙之人,與尋常女子不同,沐靈鎮定之後,緩緩走進看時,發覺竟全是昔日仙游派的弟子。

又見這些弟子團團圍住了一處,卻是一處墳墓,墓碑上赫然刻著:仙游派景生長老千古。

沐靈再受不住,淚水便掉落下來,若說進得密室前心中還有一絲僥幸,念著景生長老或許能逃脫妖魔之手,此刻見到墓碑卻完全絕望了。景生長老真的已經不在了,昔日最疼愛自己的人真的已經不在了!

沐靈流著淚上前,輕輕撫過景生長老的墓碑,心中卻是悲痛無匹。卻忽地發現墓碑背面卻是有字,慕子夜為沐靈執了月光石宮燈上前,便見那碑上寫著:

我仙游派忽遭妖人襲掠,景生長老為救我等門人自爆金丹,為我等賺得時間躲入密道遁逃。奈何妖人竟知曉了密道出口,封下出口,我等築下景生長老衣冠冢,同約自裁,以全仙游派之名。

原來竟是如此,原來這處密室卻是仙游派一處逃生的密道,景生長老為了保全門人,竟自爆金丹而亡!沐靈含著淚珠,摩挲了一遍景生長老的墓碑,卻是轉頭異常堅毅地對慕子夜道:“師傅,今生我必要手刃這妖人,為景生長老報仇!”

慕子夜亦是點點頭。

沐靈卻是咬著嘴唇,立在景生長老墓前道:“景生師傅,你放心,靈兒定會為你報仇!”說罷,雙膝跪地,卻是朝墓碑三叩頭。

只沐靈最後一次叩頭起身時,意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,景生長老的衣冠冢旁竟升起一件物件。

二百二十一 祖師

二百二十一祖師

卻說沐靈最後一次叩頭時,景生長老的衣冠冢旁竟升起一座黑色的物件,近了看時,竟是一座牌位,上寫:仙游派創派祖師水柔祖師之牌位。

水柔祖師沐靈卻是知道的,便是昔年景生長老尋出《草木生息法》給她時曾對她提及過,這位水柔祖師便是仙游派的創派祖師,木系單靈根,《草木生息法》亦時她所創。怎麽在景生長老的衣冠冢裏卻會有水柔祖師的牌位?

只那牌位卻是晃了幾晃,卻現出一名女子模樣。那女子不過30來歲面容,一身暗綠色衣裙,卻是看著活如真人。

卻聽那女子道:“何人驚擾我?可是你們?咦?這孩子倒是不錯,木系單靈根?”說罷卻是看著沐靈。

不待沐靈回答,慕子夜卻是一皺眉,問道:“你是留在這牌位上的神識”

那女子見慕子夜這般問,卻是有些不悅,道:“自然是,你待怎樣?”

“牌位怎在景生長老慕中?”

“這我倒不知道了,我便是神識亦是被封存了數百年,這些日子不知怎地卻醒了過來,出來一看,這幫不肖子孫連個妖都打不過,白白瞎了我創下的仙游派,真真氣死我了!不過今日見著的這個小丫頭倒好,木系單靈根,來,我調教調教,說不定日後重振我仙游派呢。”

“不必了,她是我的徒兒。”慕子夜護短地將沐靈往身後一拉,實則慕子夜只覺此事蹊蹺,仙游派的事情還未弄明白,滅了仙游派的妖如今不知在何處,此處本就不安全,又在景生長老墓中現出仙游派創派祖師的牌位,一連串的事情實在詭異,慕子夜卻不想沐靈與此瓜葛太深。

然而沐靈卻是對水柔祖師一禮道:“沐靈拜過先祖,我原先本是仙游派弟子。”

“哦?你原先是我仙游派的弟子?何人座下,修習得什麽法術?”

“便是景生長老座下,修習的是仙游派的法術。”

聽得沐靈此話,慕子夜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沐靈一眼,因沐靈沒有說自己修習的是《草木生息法》。

“甚好甚好,真正是個好苗子。你且施個法我看看。”

沐靈捏了個訣,便施了一個木系法術。卻沒有用草木生息法,亦沒有現出催生靈植的本事。

卻聽水柔道:“好端端的木系單靈根,怎地卻就只學了這般普通的法術,卻是可惜了,景生真是糊塗,怎不將我的《草木生息法》傳與你?罷了,丫頭,你既來了,便是你我有緣,我便將我的《草木生息法》傳與你。”

“可是,師祖,昔年景生長老說,女子修習《草木生息法》容易動情,才不叫我修習,還說還說您老人家當年便是因情劫,險些毀了仙游派,不然仙游派也是一個大派呢。”

“景生竟如此對你說?沒想到仙游派的後輩們竟如此說我,真是白教導他們了!”說罷面露氣憤神情,又道:“昔年創下仙游派,本不是我想的,明明是他想開山立派,我才助他,卻不想忽一日他說要閉關沖擊大乘,竟將偌大的仙游派丟給了我,自己一人閉關不出。他倒是心狠,這一閉關竟百年不出,我卻一心經營仙游派,那些年仙游派在東海大陸卻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。我本想將仙游派經營得如此壯大,一則護佑他閉關,二則他日他閉關出來,見到此情,心中對我亦是感激,我二人再做神仙眷侶。”

說這話時,水柔卻是一臉柔情,目中亦滿是憧憬,似回到了幾百年前與心上人相處的時光。

“他便是那個水系單靈根的人?”

“你如何知道?哦,是了,仙游派上下哪有不知道他的。當年創派的時候,收徒的亦是他,景生的師祖便是他的親傳弟子,算起來景生該是他徒孫的弟子了。你沒說錯,就是他,昔年我與他一同雙修,一同結嬰,一同創下仙游派,那時何等風光,那時他待我是何等的好,嗯就如現在你眼前的人待你一般。”

沐靈卻不防她冷不丁說到自己身上,臉上一紅。

水柔卻繼續道:“他亦是水系單靈根吧你是木系單靈根,看見你二人今日,便像看見我與他當年一般。”

沐靈卻道:“師祖,你你誤會了,這是我現在的師傅。”

“師傅?你唬得了別人唬不了我,看他對你的眼神,再看你對他的依戀,怎可能是師徒情意丫頭,修仙之人沒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,該面對自己內心的時候便要面對,我當年便是沒有對他說出心裏的話,到再想說的時候已然晚了,丫頭,你對眼前的人是用情之深,自己察覺不到嗎”

水柔這般一問,沐靈卻是心中咯噔一下,只心頭卻是劇烈地疼痛起來,沐靈忙運起靈力強自壓下。只這一次卻不同往日,任是沐靈如何用靈力強壓,心頭的劇痛都一陣一陣來襲,且一次比一次來得猛烈。

沐靈忽地不支便倒在了地上。慕子夜忙上前一把抱住她,用靈力探入,知曉她是心頭血誓發作劇痛難耐,忙以靈力為她平息。只這一次卻不知為何,便是慕子夜的水系靈力源源不斷註入亦不能讓沐靈快些好起來,卻是過了許久,才慢慢平息了疼痛,沐靈卻是已然大汗淋漓。

二百二十二 兇相

二百二十二兇相

卻聽水柔道:“心頭血誓?可是與你這師傅有關?用靈力強壓是沒有用的,心中情意越來越濃,心頭血誓作用便越來越大。昔年我亦中過,若不是他的情意為我化解開,我只怕已然痛死了。這種痛楚絕非一般人能受得住的。”

“如何化解?”卻是慕子夜沈聲問道。

“你對這丫頭心意如何,便說出來,亦要讓她承認對你的心意,你二人再一起去解這心頭血誓,才能化解。”

沐靈此刻心口終於不在劇痛,忙道:“師傅,不要聽她的。”

慕子夜亦是看了水柔一眼,卻沒有做聲。

水柔卻道:“竟不聽我的,罷了,我何苦助你們,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?我便傳你《草木生息法》罷了。”

說罷竟真的開始念起《草木生息法》的法門來,沐靈怎能不熟悉,此刻卻是配合了水柔修習起來。水柔到底是《草木生息法》的創始人,沐靈昔日一些不通之處,經她一番調教,竟通了不少,如此以來,沐靈卻是全身心開始修煉起來。水柔見沐靈不僅有木系單靈根的資質,修習起《草木生息法》亦是如此神速,卻是一日比一日高興起來。

如此待整本《草木生息法》經水柔全部傳授給沐靈完畢,亦是堪堪一年有餘。這一年裏,每日水柔便教沐靈功法,只水柔本是神識,卻是容易困倦,時常便說著說著就睡著了。水柔睡著的時間,沐靈便與慕子夜卻是將景陽門的弟子們逐一埋葬。這一日沐靈隨水柔的神識學完《草木生息法》,卻驚訝地發現,這廢墟一般的密室中,竟多出一處小小的竹林茅舍,便如從景陽門中搬了一間屋子進來一般。沐靈想起昔日在北海冰山之中,慕子夜亦是造了這樣一處處所,一時又驚又喜。此後,水柔睡著之時,沐靈便與慕子夜一處,在這竹屋中將水柔傳授的功法細細推演一遍,在慕子夜幫助下挑出於自己有益處的仔細修煉。因水柔傳授的《草木生息法》卻是與沐靈平日修習的有些不同,沐靈昔日修習的《草木生息法》是極純的功法,但水柔傳授的卻參雜了諸多詭異的心法。慕子夜只看過一眼,便知曉了端倪,只他與沐靈都不動聲色,他只幫沐靈在水柔面前遮蓋,是以一年來,水柔一直以為沐靈按照自己所授修習功法,卻不疑有他。

這一日,整本《草木生息法》卻是傳授完畢,水柔卻道:“徒孫,整本功法都傳授於你了,你便自己好生修煉吧,過得半年我再來看你的進益,一切到那時再說。”

沐靈卻道:“師祖,你卻不將《草木生息法》最後一掌傳授於我嗎?”

“什麽最後一章?我已然全部傳授於你了,你怎如此不知好歹?”水柔聽得沐靈這話,卻是聲色嚴厲起來。

“最後一章。”沐靈頓了片刻,擡起眼,直視水柔道:“師祖,最後一張,如何滅絕情欲,你不傳授於我?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,最後一章,上面寫著,修習《草木生息法》的女子尤愛動情,如要成大成者,可修習此章,滅絕情欲,一心向仙。”

“你你如何知道的?”水柔聽得沐靈此話,已然面色大變。

“水柔師祖,自我築基,景生長老便將《草木生息法》玉簡給我了,便是你留下的吧”說罷沐靈拿出一枚玉簡,恰恰便是昔年景生長老給她的功法玉簡。

“原來玉簡被你拿走了,景生竟還唬我說時間長了遺失了,他不告訴我,是不想讓我知道你吧?”

“是不想讓你殺我,或者說,是不想讓你奪我的舍!”

二百二十三 皮囊

二百二十三皮囊

水柔聽得沐靈此話,卻是面色一變,臉上亦露出猙獰之色,厲聲道:“丫頭,你倒是不笨啊,你幾時看出來的?”

“不是我看出來的,是景生長老告訴我的。”

“景生?他死都死了,怎麽告訴你?”

“你苦心布下此局便是想誘我上鉤吧?你故意布下景生長老的墓穴,便是知曉如果我回來了,見到他老人家的墓穴定會叩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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